【巍澜】攻陷（13）
*完结倒计时
*师生 年上 年龄差操作 伪养成 前期过日子后期谈恋爱 注意避雷
*ooc预警
赵云澜把东西一股脑搬去了沈巍那边，本来就不大的衣柜被塞满了，鞋架勉勉强强塞下两个人的鞋子，洗漱台上挤着两个漱口杯和剃须刀等一些洗漱用品，书桌被分成了两半，一半给沈巍写教案一半给赵云澜写作业。
赵云澜做完这些沈巍还没回来，他无聊着想找点什么东西吃，打开冰箱都是速食品和刚刚买回来的蔬菜肉类，他像是突然良心发现自己确实是很久没做过饭了，有沈巍在的时候沈巍做，沈巍没在的时候点外卖，他好久没下厨了。
他记得很久之前，他还是会做饭的。赵云澜一边拿着食材一边在心里飞快计算着晚上做点什么，沈巍也给他发了课表，他今天下午最后两节有课，应该不会回来。
哼着歌切菜的时候听到电话响，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摸出手机，一看没有消息。他愣了半秒钟，冲出厨房看到被沈巍落在床上的手机。
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，赵云澜接了起来。
“喂。”
他许久没说话，声音有点低哑，对方可能是没听出来这边不是沈巍，一个女生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传过来。
“沈老师，是我呀，明天我生日聚会，你过来一起玩吧？”
她叫了沈老师，那应该是同事或者学生，但这个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后者，介绍自己用的“是我”，说明这个人和沈巍关系还挺熟，至少那个人是这么认为的，但沈巍居然没存名字？生日聚会请自己的老师……三秒钟内赵云澜已经理清楚了其中联系，他含蓄地笑了笑：“不好意思，小巍现在不在，等他回来了再让他给你回电话，这样成吗？”
对方明显被搞懵了，过了大半天回到：“啊……好。”
赵云澜挂了电话，跑去厨房做饭了。
沈巍回来看到赵云澜的时候惊喜了一下，甚至都没注意到赵云澜不太正常的情绪，赵云澜叫他吃饭他就坐下了，然后看着面前的菜面露难色。
沈巍口味不重，不爱吃辣，赵云澜做了一桌子红红火火的菜。他不相信赵云澜是忘记了，那就是他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笑眯眯的这人。
“沈老师，我好不容易下次厨，快尝尝。”
沈巍夹起了一片肉，看了会儿默默吃掉了。赵云澜看着他小心咽下又小心吐了下舌头，轻轻皱了眉又很快舒展，然后对赵云澜说：“好吃。”
沈巍抬头的那一刻赵云澜看他眼框红红的，鼻间冒汗，顿时觉得他委屈极了，连戏弄他的心情都没有了，去厨房端出了另外几盘清淡的菜。
沈巍斟酌着开口：“我做了什么，你不高兴了？”
“你没做什么。”赵云澜边给沈巍夹菜边说，“是你太有魅力了，你的学生都情不自禁爱上了你，当然我也是。”
沈巍看到被赵云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，半蒙半猜：“谁给我打电话了？”
“一个小女生……唉你不要这么紧张，坐下吃饭，我还不相信你吗。”
看着沈巍放下筷子就要去拿手机，赵云澜一把把人给攥住了。
“你没生气？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
……才怪了，这一桌子菜里有一半都是赵云澜的怒火烧成的。
沈巍又默默吃着菜，赵云澜假装漫不经心道：“你一会儿还是给人家姑娘回个电话吧，我说让她等一会儿的。”
沈巍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吃完后赵云澜去刷碗了，沈巍拿着手机去卧室回电话，虽然知道沈巍不是有意在避开他，但他还是有些好奇沈巍会说什么。
他会不会说，下午接电话的就是我男朋友？这样的话他大概说不出口，那么，是我弟弟？这样解释比较合理，但赵云澜称呼沈巍小巍来着，弟弟也说不通，反而引人怀疑。他胡思乱想了一通，差点把碗摔了。
洗完碗出来，沈巍已经打完电话坐在桌子前改作业了，赵云澜没打扰他，坐对面翻一本名著。他对名著兴趣不大，但沈巍要他看，他也只能一页页艰难往下吞。
“是学生，我说清楚了。”
“哦，那怎么说的？”
“就说……”沈巍不自在地动了动喉结，“是我的小爱人。”
赵云澜仿佛耳聋：“……啊？啊。”
其实赵云澜本意是想问沈巍对生日聚会的看法，沈巍给出的回答是对他身份的解释。
他感觉刚刚喝掉的那杯温水变成了白酒在胃里翻腾，酒劲上了头还一阵眩晕，大脑也运作无能死机了，不久前吃的辣椒从嘴角一直辣到了心口，全身都不太对劲。
这样看着正式听着又不正式的称呼……认真严肃还撩人心弦，真是沈巍的一贯作风。
赵云澜突然笑起来，越笑越收不住，干脆趴在了桌子上。沈巍莫名其妙看着他，看了会儿嘴角也不自觉上扬。
赵云澜的课比较多，要是能碰上他们就一起去上课，多半是碰不上的，赵云澜也不经常在家里吃午饭和晚饭，他每天都有晚自习，回来一趟不太方便。
临近期末考的时候大多课都上完了，赵云澜和沈巍窝在房子里的时间才多了一些。
沈巍切了一盘水果放在赵云澜手边，赵云澜从书里抬起头看着沈巍的脸像是在想些什么，沈巍一脸问号。
“沈老师，打个商量，你的课直接让我过呗。”
“不行。”拒绝得斩钉截铁。
“沈老师，就我俩这关系，不给过说不过去吧？”
“不行。”铁面无私沈老师。
赵云澜拿起沈巍切好的一瓣橙子，伸出舌尖舔了舔，他总是有些改不掉的小习惯，比如在吃什么东西之前一定要先试试口味。
赵云澜看沈巍一直盯着他看，献宝似的把舔了一口的橙子送到沈巍嘴边。
“甜的。”
沈巍吃了赵云澜递过来的那一瓣，随后低下头推了推眼镜，试图掩饰没地方放的眼神。
他跟着赵云澜的话又说了一遍：“嗯，甜的。”
“那我期末可以过了吗？”
“……不行。”
考完试后赵云澜和沈巍也没回去龙城，沈巍说那里的房子他退了，回去没地方住，赵云澜倒不是很有兴致回去，反正只要沈巍在就行。
趁着假期沈巍和赵云澜挑了A大附近的几个点游玩了一下，A大的风景出了名的美，平时都没时间走走逛逛，这次干脆玩了个够本。
浪了一圈回来赵云澜都晒黑了，沈巍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完全晒不黑，赵云澜不死心地还要和沈巍去爬山，结果回来赵云澜更黑了。
大二开学没几天赵云澜被辅导员找去谈话，其实谈话内容并没有什么新奇的，无非是问问成绩和未来打算。但这天可能是持续高温之后要下雨了，天气闷热得很，赵云澜一直处于一种内心暴躁没处发泄的状态。
“有考公务员的打算吗？”
辅导员是一位三十几的刻板女士，带着一副黑框眼镜，扎着高马尾，不苟言笑，一脸严肃。
“暂时……还没有，没往那个方向想。”
“考研呢？家里没要求吗？”
赵云澜想起沈巍，这方面的话题他还没和沈巍说过，看来回去之后是得商量商量，他对以后是直接工作还是考研或者公务员都没有具体打算，深入了解之后才能做决定。
赵云澜许久没说话，辅导员放下了手里拿着的资料看着他，忽然换了话题。
“赵云澜，你……是不是还应该交代一下你的恋爱关系？有同学向我反映了一些情况，你不觉得这样不太好吗？”
窗外的说话声很烦，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转的声响很烦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很烦，走廊里脚步踏在地上的声音很烦。
酝酿了一下午的大雨终于肯落地，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的声音也很烦。
赵云澜不太规矩地靠着椅子，在良久的沉默中无声笑了。
他原本耷拉着的头抬了起来，脸上依旧挂着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的灿烂笑容。他一笑就会露出浅浅的可爱酒窝。
“您要我交代什么呢？”他的语气异常平静，甚至带着一点说不清的笑意，“我是同性恋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同性恋。我恋人他是男的，是一个很好的人，比我大几岁，现在还是我的老师。他在我最无助最叛逆的时候收留我、帮助我，给我做饭吃给我分床睡，让我不至于受冻挨饿和挨打，他还送我上学，教给我这个世界的是非与善恶。我们并非一见钟情，我们的感情也并不轰轰烈烈，甚至可以说毫无浪漫可言，但我很爱他，他也同样爱我，他之于我不只普通恋人，却同普通恋人一样。我们在一起，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。
“如果您要我交代的是以上，那么我对此供认不讳。”
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，赵云澜摸出手机给沈巍发消息问他在哪儿，沈巍几乎秒回：超市买菜，现在在回去的路上。
赵云澜让他开着位置共享在原地等一会儿，然后往沈巍所在地去。他一开始只是慢慢走，后来逐渐加快了脚步，最后甚至跑了起来。他在九月份的大街上狂跑，一边跑一边流汗，衬衣被汗湿也不介意，只是往前跑，丢开了一切不愉快奔向沈巍。
赵云澜说让他不要乱跑，沈巍就真拎着菜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，他一手还拿着手机，看着手机上那两个小点点越来越近，心里默默盘算着晚上回去做什么吃。
他就要到了。沈巍看着几乎挨在一起的小点点，抬头去找赵云澜。他一抬头，就看到赵云澜正站在他面前三步开外的距离喘气，被汗湿的头发黏在额头，脸颊还淌着汗。沈巍看他过来的速度还以为他是骑车过来的。
“云……”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，就看到赵云澜向他伸出来的手。
赵云澜被沈巍保护得很好，他的手也很好看，没有乱七八糟的伤疤和茧痂，看起来温暖又有力。他就站在沈巍面前，带着一身汗水和热气，有点狼狈又有点可爱，期待地伸出手来，没有一丝犹豫，缓慢但坚决，跟邀请他共舞一样慎重。
沈巍恍惚间听到当年背后贴着耳朵传来的那个声音。
——沈老师，以后我可以牵你手吗。
——我是说，逛街的时候。
他不是随口一说，也不是年轻无畏，原来他都记得。
沈巍一时惶恐无措起来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珍重相待，他将手机胡乱塞进口袋，然后下意识将右手在平整的衬衫上使劲擦了擦，直把衣角都揉出褶皱来。他轻轻伸出手去握那只在半空中悬了太久的手，先是试探性地抓住，确定这不是梦之后才敢用力握紧，将它包裹在手心里，重重呼出一口气。
他们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，不少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，视线聚焦在他们相握的手上，但当事人却什么负担都没有，不害怕也不尴尬，完全无视那些或善意或恶意的探究，像是用屏障自动隔开了嘈杂的人群和车流，他们这样坦荡，好像紧紧牵着彼此一起走，就能踏平苦难，走到白头。
